余光中,狂者,自覺的詩人,他說,“我寫作是煉石補(bǔ)天”,有著無比充沛的意義。
他寫:“你不知道你是誰,你憂郁;你知道你不是誰,你幻滅。” 他說,他的詩是隔著距離的宋詞。
與自我爭論,才有詩。
這個可愛的老頭,不停地寫詩,聽beatals,bob dylan,寫搖滾詩,不小心一起開啟了臺灣新民謠時代。占西子灣只為其寫詩,與太太背影相攜低吟《紅燭》,寫大分離,簡單而深邃豐盈的詩,人生亦是如此。
他和周夢蝶幾乎是兩種極致的人生,一動一靜(一狂一狷)。一個一直活在伊甸園的詩夢里,閃耀燦爛,作品繁多,不休不止;一個猶如苦禪,家徒四壁,岑寂清冷,一生只出兩本詩集;相同的是幾乎同一時代,離國別鄉(xiāng),為人坦摯,還成為好友,一生寫詩;如今同為可愛的文人小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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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來,知道有《鄉(xiāng)愁》后,很長一段時間,我并沒有比在朋友圈悼念,轉(zhuǎn)發(fā)余光中死訊的人,更了解余光中。中間略有淵源,始于十幾年前,高中母校一百周年校慶。據(jù)說就翻了百年的名人志錄,怎么都找不到一個跟文化名流沾邊的人。后來,就請了祖籍是本縣的余光中,但實際上,他并沒有在這邊就讀過,只是少年時代返鄉(xiāng)過幾趟。閩南話也不會說。后來,縣里還給他蓋了一個相當(dāng)氣派的文學(xué)館。
《他們在島嶼寫作》系列,幾年前出了第一輯。其中
余光中先生是我最喜歡的近現(xiàn)代作家之一,純?nèi)坏奶觳排c文人,唯有千年前的絕世詩人李白可與之比擬。先生的《尋李白》中最驚艷的那兩句“酒入豪腸,七分釀成了月光/剩下的三分嘯成劍氣/繡口一吐,就半個盛唐”,驚才絕艷的不僅是李白,亦是先生。
“逍遙游”這個標(biāo)題很有道理,余先生的文風(fēng)確實類似莊子,縱橫捭闔,天地之間無不可歸于我筆下,而余先生本人,也是這樣灑脫自在的人。他會一時玩心大起騎坐在大院門口的石獅子上,也會在車站里看到刻著自己文章的石碑后
我最喜歡他的兩首詩:
“你不知道你是誰/你憂郁/你知道了你不是誰/你幻滅”
“我原是晚生的浪漫詩人/母親是最幼的文藝女神/她姐姐生了雪萊和濟(jì)慈/她生我/完全是為了好勝”
余光中說他寫鄉(xiāng)愁只用了二十分鐘,人家覺得好奇,其實醞釀這種情緒用了二十年,鄉(xiāng)愁已成絕響;
余光中說詩人與景應(yīng)該是擁有的關(guān)系,杜甫寫三峽寫得多,于是三峽就成了杜甫的,黃河就成了李白的,所以,西子灣也是我的;
余光中晚年寫了一首詩給妻子,用玉琢比擬,依稀可見在江南大學(xué)朗誦《鄉(xiāng)愁》“我在這頭,新娘在那頭”
看到最后,第一個感覺是,這就是未央歌里的小童老了的模樣!
我是不是應(yīng)該用一個更合的詩意的開頭。但無法撒謊,確實是那無法掩藏和假扮的童真打動了我。
無論是那著作等身的畫面,明明看著顯得人很矮小,但那些姿態(tài)神情動作都那么毫無修飾;
無論是那片石跳河的幾次嘗試,最后那成功了的喜悅在鏡頭之外都能感覺到;
無論是那捉著妻子的手那么坦白地說著情話;
無論是在游覽徐霞客景點(diǎn)時候那么認(rèn)真地拿著筆做筆記……
這些無論,都忽然讓那個“這頭那頭”的余光中變得真實和讓我無比尊敬和喜愛起來。
整部片子里緩緩流淌的那種不緊不慢的氣息,絕美的畫面,還有那首雙燭的情詩真是舉世無雙。
或許,所有語文課本里面所呈現(xiàn)出來的作家都是有限的。他們都以種種方式,首先,作為一個人活著,其次才作為一個文學(xué)家活著。
大概著作等身什么的,也還是外在的吧。
《他們在島嶼寫作:逍遙游》不合時宜的影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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